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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夜航西飞》
书评|《夜航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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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夜航西飞》

文|Stella




前几天看完了《夜航西飞》。

这是一本很久之前就翻开过,却没有读下去的书。或许有些书就是这样,总要等到某个时候你才能有耐心读完它,读懂它。

人也如此。

《夜航西飞》是一个关乎勇气、甘于孤独、充满冒险的故事,亦或是对于过往种种的一部回忆录。

一些惊险的情节被戏谑或是平静的语言带过,很难让人感受不到作者在回忆起过去种种危急时,那种云淡风轻的平和。

柏瑞尔•马卡姆独自驾机从英国飞越大西洋直抵北美,她敢于直面孤独,她镇定处理危机,她对自由和梦想始终怀揣着向往,她飞往高空却仍然对这个世界、整个大自然保持着敬畏之心。这正正是我最敬佩她的地方。

战胜自己,敬畏自然。

后序中译者陶立夏写的一段话完整地概括了作为读者的我在合上书之后的切身感受:

“在这个阅读只为消遣的年代,这本书或许只是短暂的逃离,让你去往一个不复存在的非洲。合上书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你知道,曾有过那样的生活、那样的世界、那样的信念、那样的人。”

但愿我自己,终有一天也能有这种甘于孤独,敢于“夜航西飞”的勇气。

永远不要停歇,永远去向往,永远去热爱,永远去追求。

夜航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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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西飞

“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何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

                                    ——《 夜航西飞 》

不知为什么,今天脑海中涌现出了撒哈拉沙漠的场景,还记得几年前在沙漠里越野,滚沙,看星星的场景……那一年才知道三毛真正的特别之处和在沙漠生活的不易,无论她跟荷西爱情的真实版本究竟如何,都愿意相信真正的爱情是纯粹的,没有任何目的,欣赏她的敢爱敢恨,义无反顾。还有一个让人联想起沙漠的作家,也是我很喜欢的女性柏瑞尔·马卡姆。

她是混血儿,虽然是美国人但在非洲长大。四岁起在就这片富饶广袤的土地上生活,让她很小就意识到人类力量的渺小和死亡的不可避免。18岁后父亲因为干旱迁往秘鲁,她则因为喜欢选择独自留下。平时,她的工作是训练马匹,运输物资,后来凭借卓越的飞行天赋以及对飞行的热爱,成为了一名飞行员。她是首次完成独自驾驶飞机由英格兰飞越北大西洋这项世界记录的飞行员。

严格意义上来说,柏瑞尔并不是一位作家,机缘巧合碰到法国著名飞行员,也是《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苏佩里,在他的鼓励下创作了这本《夜航西飞》。虽然这并不是一本传记,却运用了很客观的视角记述她的非洲生活。在诗意的散文里,有很多关于驯马,飞行的惊险故事,她用文字记录下了那片热土,那个时代。她笔下的非洲是一个鲜活生动的世界,也保留了她生命中最精彩的篇章。

航行是件孤独的事情,需要独自度过很多时光,还有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或是飞机故障,都可能带来致命危险,但这一切她早习以为常。虽然许多人害怕孤独,她却渴望着不被打扰的世界。就像《小王子》里的主角,住在自己的星球上,保护马儿,坚持飞行,享受独处。一生中大部分时间和飞机相伴,沉默已经成了她的习惯。那些被她踩过的土地和飞过的天空,都是她生命的重要部分,在文字中格外真诚,亲切。

虽然她的文字里没有太多心理和感情描写,但却读出了睿智和勇敢。不怕孤独的人,总能将每一刻都过得专注,美好。无论生活中会经历怎样的艰难,都会在一次次逆风而动时飞得更高……她的一生是个传奇,因为孤独,所以自由。每次起飞时的不确定,本身就是一种诱惑,在星空中将未知打破重塑,才能成就璀璨夺目的光芒。

夜航西飞(《夜航西飞》摘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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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西飞(《夜航西飞》摘句)

军队会继续征伐,殖民地将数易其手,但无论发生什么,非洲就这样躺在他们面前,一如既往,像个伟大、睿智、沉睡的巨人,丝毫不被帝国列强们此起彼伏的吵闹干扰。这不仅仅是一片土地,这里寄托着人类的希望和幻想。






神秘的非洲,狂野的非洲。它是炼狱,也是摄影师的天堂。它是狩猎者的瓦尔哈拉,也是遁世者的乌托邦。它是你心中的愿望,禁得起所有的诠释。它是死亡世界最后的一丝残余,也是闪亮生命的摇篮。但对于很多人,也包括我,它只是个“家”。它有各种各样的性格——除了沉闷。






即便在有航道的地区,即便有仪器的帮助和无线电的指引,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都在黑暗中合为一体,而这黑暗无穷无尽。地球不再是你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上面唯一的居民。






它依旧主宰着我内心最深切的恐惧,总是孕育着复杂而又无法解答的谜题。它是记忆中的阳光与青山,清凉的河水与暖黄色的灿烂清晨。它和海洋一样冷酷无情,比沙漠更顽固不化。它从不隐藏自己的好恶。它不会有分毫妥协,却又对全人类奉献良多。但是非洲的灵魂,它的完整,它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它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在童年时就已浸淫于它绵延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马塞人的战斗舞蹈,却对其音乐和舞步的涵义一无所知。





既是没有生命的土地,又是充溢着生命的土地:所有风尘仆仆的过去以及所有的明天。






那条胡狼让我想起一句并不让人宽慰的结论:在非洲绝无半点浪费。尤其是死亡,从来不是浪费。狮子留下的会成为土狼的盛宴,之后的残羹冷炙则会成为胡狼、秃鹫,甚至蚀人烈日的佳肴。






无论你住在哪里,你都仿佛必须获得来自别处的消息,来自更繁华的某地。所以这个人,躺在维多利亚湖边的沼泽地里行将就木,却并不关心来生,而更关心此世新近发生的事情。正是这点让死亡如此艰难:尚有疑惑未解。 假如对死亡的蔑视可以被理解为勇敢,那么艾伯特这位垂死的朋友是位大无畏的人。





人们都善忘。”他接着说,“一群人很容易就忘记了某个人,但如果你身处这样偏僻的地方,你会记得你遇见过的每一个人。你甚至会为从未喜欢过的人挂怀,你开始想念自己的敌人。这些是所有能想到的事,所有有益处的事。”





处决执行者的选择,以及处决本身,就是对帕蒂的致敬。因为没有人比朗更热爱、更懂得动物,也没人会比他瞄得更准。但结局对帕蒂来说并无差别。它的生与死都并非出自它的意愿。它曾是头好狮子。谁会因为它的一个错误而为它盖棺定论? 我依旧保留着它的牙齿和利爪留下的伤疤。但现在它们都已经很微小,几近被遗忘。我也不能因帕蒂有过的光辉岁月而嫉妒它。





“当第一个人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他独自在广袤的森林和大地上游荡,他非常担忧,因为他不记得昨天,也无法想象明天。神明看见了,于是他派变色龙去给这第一个人类(一个纳迪人)送信,说永远都不会有像死亡这样的事情发生,明天会像今天一样,日子将永无止息。” “变色龙出发很久之后。”吉比说,“神明又派出一只白鹭去送信说将会有一种叫作死亡的事情发生,有时,明天将永不到来。‘哪个口信先抵达,’神明警告说,‘哪一个就算数。’ “变色龙是个懒惰的家伙,它一心就知道吃,只肯伸着舌头捕食。它在路上荒废了这么多时间,所以只比白鹭早那么片刻来到那个人的脚边。 “变色龙开始说话,但它却开不了口。因为它太急于想要说出代表永生的口信,而且要赶在白鹭之前,所以它结巴着,只是愚蠢地变着颜色,变了一种又一种。于是白鹭就镇定自若地开口,说出了死亡的口信。“从那时候起,”吉比说,“所有人都会死。我们的族人知道这个事实。”





有一天深夜,马厩外下起了暴雨,还刮起了狂风。她来到马厩,躺在马槽边的干净草垫上。趁着还有光亮,它注视着她。当光线隐没,它觉得她想必是睡着了,于是走上前去,低下头,从宽大的鼻孔中呼着热气,嗅她的气息。她没有动,它也没有。有一阵,它用柔软的鼻子揉乱她的头发,然后像往常一样髙高抬起头,女孩就在它脚边,一同经历整场暴风雨。这场暴风雨看来并不猛烈。当清晨来临,她起身看着它,和它说话。但它站在最遥远的角落,和以往一样。它凝望着,不是看她,而是看着晨光,看着自己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里结成云雾。





“上帝创造了胖鸟和瘦鸟,树有的粗壮,有的细如篱笆。他创造大果仁和小果仁。我就是大果仁。人不该和上帝争辩。”





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总是被信赖。“是我。”说过的人都知道,它们会灼伤撒谎者的嘴唇,让小偷的舌头化为灰烬。这是一句温和的问话,传达着尊重。答案随之而来。







“当你飞行的时候,”年轻人说,“你会感觉到满足,就像拥有了整个非洲。你觉得目力所及的一切,都属于你:所有的碎片都合而为一,全部归你所有。并不是你想要,而因你独自身处机舱,没有人能与你分享。它存在着,属于你。它让你感觉自己比真实的那个自己更强大,已接近你感觉自己可能会达成的事,但你从没提起胆量认真细想。”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都是先有路再有机场,在这里却不是这样,因为肯尼亚的许多明天对别的地方来说都已经是昨日。那些和摩登时代一同闪光的新事物,与旧秩序重叠,像只不锈钢做的钟摆在牛皮盾牌上一样对比鲜明。机械时代即将降临这条地平线上,它并没有敌意,只是漠不关心地沉默着。





我们盘旋飞过山丘、小镇,然后折返。我看到一个人是如何掌握一门技艺,而一项技艺又是如何让一个人适得其所。我看着透视的法术将我的世界、我生活中的其他存在,都缩小为杯中的沙粒。我学会了观察,将信任托付于他人的双手。我还学会了四处游荡。我学会了每个梦想的孩子都需要知道的东西:不管那条地平线多么遥远,你都能抵达、超越。这是我很快就学到的东西,但其余大多数东西,则要难学得多。






“终于得见,”老维克说,“从天而降的女士。”






“生活是生活,快乐是快乐。但当金鱼死去,一切归于沉寂。”






当夜晚时分,篝火在帐篷前点燃的时候,你可以对神明要求很多的东西。你可以透过火焰鲜红的面纱看见天地在上帝最初创造它们时候的模样,你还能听见野兽的叫声,它们也是上帝摆放在那里的。这个世界和时间一样古老,却又像天地初开那刻一样崭新。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无形的。当伸手可及的星星照耀着它,月光将它包裹在银色的雾气中时,天地间的景象一定还和洪水退去那刻一模一样:第五个夜晚降落,而生物们还不敢相信自己得以幸存。那是个空空荡荡的世界,因为还没有人类搭建房屋、挖土铺路,或者将他打造出的转瞬即逝的标志固定在空无一物的地平线上。但它并不是一个匮乏的世界,它孕育着生命的起源,在天空下满怀期待地不断蔓延着。当你与他人闲坐交谈时,你是孤独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无论你在哪里,只要夜晚降临,火苗随着来去自如的风势自由燃烧,你就是孤独的。你说的话,除了自己又有谁在听?你想的事,对他人又有何意义?世界在那边,而你在此处——这是仅存的两极,也是唯一的现实。






飞机轰鸣着前行,我再次敬礼,将父亲留在地面上。他沉稳地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我盘旋着晃动机翼,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是我的飞机自发地想要送出它最后的致意:起码是它对父亲的最后致意。他没有再挥手。他只是站着,用手挡住眼前的阳光。我开始水平飞行,驶上我的航线,然后随之远走。





布里克斯和我出发的时间很适合起飞,但那天的天气却并不适合飞行。大雾在晚上从天而降,清晨时迷雾已经笼罩了内罗毕和阿西平原。城镇、日出和船只都被无边无际又静止不动的云雾隔绝开。它们铺撒在地面上,像悲伤停驻;它们拽住人们不放,像过早抵达的苍白寿衣。布里克斯却觉得它们喜气洋洋。






飞行员与飞机之间需要逐渐培养出默契。机翼并不想听从操纵它的手,去不偏不倚地飞,它更愿意追逐风而不是飞向遥远的地平线。它的性格中有种自暴自弃的气质,它喜欢与自由嬉戏,向往独立,但它会慢慢舍弃自己的渴望。







布里克斯每天晚上吃过晚饭都会离开谢菲德旅馆,一头扎进蜂巢似的开罗。他是个爱交际的人,喜欢呼朋引伴,憎恶孤家寡人。他的人生无数小悲剧中的一项就是:无论夜晚降临时的友情多么令人欢愉,没过几个小时他就会再次陷入孤独——起码是精神上的孤独。他的朋友们仍在他身旁,围坐于一张放着酒瓶的桌子,但他们都懒洋洋地东倒西歪,一言不发。他们不再举杯了,也不再低声抱怨世事无常,或者高歌活着的喜悦。他们沉默、疲惫、伤感,而他们的愁云惨雾中坐着铁打的布里克斯——一座为清醒而建的悲剧性的纪念碑,像突出海面的岩石一样苍白。最后布里克斯离开他们(在付完账单之后),到夜晚的喧嚣中寻觅安慰。





她老早就忘记了微笑的涵义,只是她的身体依旧保留着微笑的机能。像一只操控不得当的木偶,她的笑过犹不及。她走了,穿拖鞋的脚步声被黑暗中的走廊吞噬。但是那刻意而脆弱的微笑依旧悬在我眼前:孤立无援,几乎触手可及。它在房间里漂浮,就像孩子们在马戏团赢来的彩色廉价饰品,它们曾被视若珍宝,直到破碎。我感觉,如果你伸手触碰这个妓院老板的微笑,它将支离破碎,落在地板上。





我看不出她的脸被新的希望之光点亮,或者相比昨夜,她的双眼中闪现着更为振奋的光芒。她沉默寡言、不修边幅,正像一个典型的被遗弃的女人。但她煮了一壶茶,又以愤怒的姿态挥开桌上千年不散的蟑螂。当我们喝完茶,走出院子,走向依旧漆黑的街道,这个妓院老板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烛泪不停滴到她手上。这是我们在众神的花园里见到的,唯一的光亮。





这条小货轮就这样静坐在海上,尽管非洲大陆日复一日地走近,它却依然纹丝不动。它已经老了,历尽风雨沧桑,它已学会了让世界来到它面前。